【随便瞎写】雨声残响[END]
写作课作业 让写十年后和一个重要的人重逢 我问了好几个亲友 都不假思索地说：前男友
可是 定个小目标 你要先得有个前男友
本来作业想应付过去写200+差不多了 结果脑内一构思扩了2000+ 希望老师检查作业的时候不要唾我写得又臭又长
废话说完啦 开始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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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出了商场才看到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啊。”发送。对方已接收。
“不着急的话，找个咖啡馆坐会儿吧，雨小了再走。”
“嗯……你不来接我吗？”发送。
对方已接收。
“忙。要不你多等我会儿，下了班出去吃？”
“不了，过会儿我搭公交回家，晚饭给你留着。”发送。对方已接收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这杯咖啡不似往日好喝了，可是往日的咖啡好像也没那么醇香。雨水顺着窗玻璃滑落，一条雨迹接着另一条，前仆后继地割裂窗外的倾盆大雨。
所以当我在窗镜里瞥见他在我对面坐下时我也只是微微心颤，惊诧这微弱的雨迹甚至能割裂对面这个无辜的陌生男人的脸，转而又拼接融合成与那个少年极其相似的眉眼：温柔青涩，但似乎多了一丝疲惫。
十年后的他是如此的模样吗？
虽然有点不礼貌，但我还是再次扭过头偷窥我十年前的白月光。这才惊觉我的月亮于无际的乌云中飘摇沉沦了十年，我的金樽亦搁置于箱底蒙尘了十年，彼此空对，彼此消解。
“啊……！”
“真是你啊？”
我眼里没有下雨，而这个人也没有被割裂。
那一瞬间我什么都记起来了，没有排练过，但是记得比什么都清楚。
是十年后重现的月亮啊。
看到他我习惯性地内心反复提醒自己：今天的发型可爱吗？衣服认认真真洗过了，风格也很适合我吧？见面第一句说什么好呢？要不要牵手呢？
幸好，我及时收住了早已扔进仓库的少女情怀，装模作样搅了搅咖啡，笑道：“这么久不联系，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……还是这么帅，刚才我还以为是个高中生坐我对面呢。”
“哪呀，在创业，累得很。”他摆摆手，“也没有你们这样注重保养，光看外表都可以当你哥……大哥了。”
曾经他以比我早出生了一天为由逼我叫他哥哥，后来这个开玩笑的称呼逐渐亲昵起来。时至今日我仍能回忆起他送我到家楼下，晚风兜起他衣摆，空气里是花香和他身上洗衣粉的味道，而他一脸郑重但又有点贱兮兮地对我说“哥哥喜欢你”的样子来。我窃喜，我的月亮与我各自辗转流浪，但他不再是别人的哥哥，我也不是其他人的邻家小妹。
于是我们头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光。即便窗外雨大如豆，即便咖啡厅放着的老土流行音乐与嘈杂人声缠绵交错，这些都跟我们无关。我们在十年前放学后的寒夜，头上悬着一轮温柔的月，校外那一条长长的，长长的坡道上，我与他吵吵闹闹，一人一口分着热乎乎的烤红薯。
“在我眼中你就是最好看的了。一直。”
不经脑子突然说了出来，为什么呢，大概是因为红薯又甜又暖吧。
对面的人被我逗得笑起来，笑意越陌度阡从眼角浅浅的皱纹里倾泻下来，哗啦哗啦，淌过不知何时开始衰老的天地玄黄，宇宙洪荒。
他为我而笑，但不仅仅只是为了我而笑了。
而我亦然。
雨点拍打着窗户歇斯底里地想要钻进屋子里来，他手指敲击着桌面，和雨滴节奏相和，微妙的交响乐里他翻找着话题：“你是…毕业后当了老师对吧。记得你以前就说以后要教书育人。”
“就当个初中语文老师而已啦……课本早就看腻了，日复一日年复年，原来给学校剥削了青春，估计顺带着下半辈子的生活也要给剥削了。”
“其实现在想想，学校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吧……高中那会儿，虽然又忙又累，觉也睡不够，但是现在想起来，那些日子还挺可爱的。”
“是啊，那会儿……”
那会儿，每天还能见上你一面，可以一起吃晚饭，远远地看见老师还得偷偷摸摸的，真的挺可爱。
“你原来就喜欢给人讲题，我就知道你能成为一个好老师。”
我苦笑：“我不懂的，还不是要你给我讲。”
“你哪是不懂，其实就是爱钻牛角尖，还老爱跟我顶嘴。”他说到兴头上，甚至比划起来，“有一次你没说服我，我也没说服你，还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呢。”
想到这我也笑起来，差点让我们分开的不是老师家长的阻碍，也不是未来分隔两地而逐渐产生的冷漠疏离，而是一道让我们各执一词各不相让的数学题。“最后我们是因为什么和好来着？”
“——小纸条！”异口同声。
“你那张小纸条太传神了，把你自己画得活灵活现的。我到现在还——还记得。”
小纸条放在家里书架上第二个抽屉里的文件夹里。
我还留着。
“所以说啊，我不去当漫画家真可惜了。”他眉飞色舞的，恍然又是当年贱兮兮的模样。
“可惜啊——都身不由己。都不能如愿以偿。”
一阵沉默。
“你……现在，”他突然道，“你在等你爱人来接吗？”
我一愣神：“没有，不是，男朋友忙工作，等会儿我自己回。”接着我把尴尬抛给他，“你……你呢？”
他倒是如释重负一般：“一个人。”
他背后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，这场大雨下了半个小时，逐渐接近尾声。
我突然就想起高三某个做课堂测试的晚自习，放学铃声响了，我还有两道大题没做。班上也一片混乱，抄的抄赶的赶。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吼：“第一排的同学往后收卷子，没做完的不要做了！收好放我办公室！”我越听越着急，怎么办呢，还有两道最难的题。他交了卷走到我旁边，说，不要着急，我等你，我们一起回去。教室突然熄灯了，怎么今天断电这么早，收卷的同学到我面前了。他说，你别急，我等你，你先记题把卷交了，我们路上再继续做。
“一个人，挺好的……”他说，“爱着自己的事业，或者哪个纸片人，凭一腔热忱，只需付出就好了。明知没有回报，就不会失望了，”他杯沿上的水珠终于悬挂不住，滑落到杯底。雨声也渐稀了。
“是啊。两个人，只是肉体上作伴啊。一起吃饭的时候，都不知道对面想的什么，自己也没有倾诉欲。”我点的咖啡好像真的不那么好喝了。
他站起来，抱歉地笑了笑：“先走了，我还有会。怕迟到了。”
“嗯——嗯，”我也忙着起身，“我也要走了。”
结果走出门口我才记起我的包没拿，但我知道他不会等着我了，我有些懊悔，不知道他要往哪边走。
但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，道别后我回去拿包的时候想。咖啡馆里熟悉的浓香扑鼻而来，我嗅了嗅，转而又开始想，为什么我常点的咖啡味道变了呢。
门外凛冽的寒风迫使我打了个哆嗦，我深吸一口气，迟迟喃喃道：
“他换洗衣粉了。”
【END】